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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澄|悖德《警官×密醫》

 

01

 

前方屍首方剛蓋上白布,回頭即能望見字跡端正的一行血字,每一筆一畫都像是用刀給刻出來的,位置、頓點都極其準確細緻,鬼灯瞇起雙眼後嘖了聲,像是厭惡,然而厭惡之間又夾雜著些說不得的妥協,站在一旁的唐瓜直覺有些不對,但真要說是哪處奇怪,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

 

「……回去局裡之後先請公關發言那頭擬一份應對的稿子,這一兩週報社記者來得勤快,案件不一會便會敗露了。」鬼灯從後口袋中翻出了個菸盒和一只金屬外殼的打火機,他伸手一翻欲要點火,奈何清晨的夜風未褪,濃霧又濕又沉,就連菸管的尾端都莫名地染了點潮氣,他點了幾次都沒點著,最後心念一轉,又將菸給收了回去,「要不換個醫生試試?」

 

唐瓜遲疑地抬起頭來,滿是困惑。

 

「找過白澤先生沒有?」

 

02

 

鬼灯裹著風衣,踏過給兩面窄牆包夾的潮濕磚道,夜風沉澀,荒涼無光,然卻前路筆直。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得極快,穿越整排高大蔭密的梧桐,終能來到這掛了招牌的玻璃門前,他抬眼向上後短短一瞥,那門便像是讀心般地應聲敞開,然而能讀心的不是這門,卻是裡頭心懷不軌的人。

 

他摘了圓帽,側身入內,便見裡頭一身白衣的男子斜靠在椅子上頭,有一會沒一會地按著手機,一見他來,倒也不移開眼也不起身迎接,只是原先本就上揚的嘴角,又多帶了些許若有似無的笑意。

 

「怎麼,今天居然有空過來。」

 

白澤闔上手機,坐正起來,一臉世事已料的輕佻。鬼灯瞥了他一眼,倒不回話,僅是駕輕就熟地鎖上了門,說道,「我從來都是有所需要,才不得不踏入這淫穢之地。」

 

這話說得極是曖昧,卻有些點到為止不戳破窗紙的感覺,兩句單薄的話語好似道盡了其間的不良勾當,又好像什麼也沒說白,斟酌話語的美妙之處便在含蓄,唯有聰明人自能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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瑀澄|獵巫《牧師×巫師》

 

鬼灯不滿的皺起眉,不再將目光留戀在即將被行刑的女性身上,而是急起直追的往著白澤離去的方向奔跑起來,「白澤!」

明明是那樣溫柔的人,卻非得逼著自己殘酷──

 

他很快的便捉住那人的手腕,白澤的背影看著就覺得心痛,不停的顫抖著,似乎還能聽見微弱的嗚咽聲。鬼灯並沒有打算拆穿對方此刻脆弱的一面,這樣也就夠了。

「你不是要去救她嗎?跑來我這裡成何體統,牧師先生。」

哽咽的嗓音讓他怎樣也難以忽視。果然還是感到在意的吧?

沒有人天生是殘酷的,至少他是這樣相信的。

白澤只是逼迫自己變的殘忍,但並不是樂在其中。

只是,非得接受這樣的世界,以及不停失去的那些哀傷而已。

面前的白澤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啊,他想。

「只憑我們是不可能救下她的,不用想也知道就算我一個人過去也只是飛蛾撲火一樣不自量力罷了。」

他自然而然的便道出這樣的話語,明知道這樣的字句除了是逼迫自己到絕境以外也絕對會傷害到白澤,但他仍是闡述著他們的這般無能為力。

有些被虐,但卻也是事實,非得承認不可的。

「作為牧師居然選擇自保嗎。」

白澤略帶諷刺的口吻狠狠地桶進心窩,他不得不承認此刻的自己是相當動搖的。作為牧師他本該是為眾人引領生存之道,他也總認為在選擇自己以前他會先為他人鞠躬盡瘁。

他確實背離了起先的道路。

「啊、我選擇自保。」

白澤轉過身來的面容充滿著悲傷,那雙丹鳳眼閃爍著淚光,他起先以為晶瑩的水珠會就這麼順勢的被地心引力吸引而順著那人臉部的輪廓滑落,然而對方卻是強忍了下來。

想哭就哭啊,他這麼想,但並未啟齒表達自身的想法。

白澤估計也不是會輕易示弱的那類人,說了也只是折損他的自尊心罷了。

鬼灯眨了眨眼輕聲低語,「……你該是成為牧師,而不是巫師啊,白澤。」

 

啊啊、我也這麼想呢,白澤緊皺著眉苦笑著回應。

柚木芥|深海之慕《人類×人魚》

 

  正當他站在櫃檯裡想著事情思緒有些飄走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口所掛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他下意識地抬起頭朝門口看過去,看見有個男子虛弱的推開門走進店內,沒走幾步之後像是腿軟似的立刻倒地。

  他急忙地走出櫃檯來到男子身旁伸手扶起對方,將全身無力的對方帶到最近的座位坐下。男子意識矇矓嘴裡還在那邊喃喃自語,但卻聽不清他在講什麼,他將自己耳朵湊近對方唇邊,想聽清楚男子在講什麼。

  「吃…給我吃的、好餓…」在講話的同時,從男子的肚子裡發出可怕的巨大聲響,他聽完之後立刻走進廚房裡隨意弄個簡單的三明治及一杯果汁。

  端著瓷盤及玻璃杯走回男子所坐的座位,將餐點放下後,男子馬上向前傾伸手拿起三明治一大口地咬了下去,一口接一口搭配著果汁很快地就吃得精光。

  「呼差點餓死,謝謝款待!」

  「不會,倒是你為什麼會餓成這樣?」他看見男子嘴角沾著美乃滋,指了指自己嘴角提醒對方,男子卻無法理解他意思,歪著頭疑惑的看著他,用動作對方不能理解,他只好行動表示,抽起一張衛生紙幫對方擦掉。

  等對方幫自己擦拭嘴角的時候,男子才發覺原來嘴角沾著美乃滋,便有些羞躁點了點頭,「我身上沒錢,沒地方住又找不到工作,所以就這樣餓了三天…」

  「既然這樣你要不要來我店裡工作?正好也覺得人手不足。」

  「可以嗎?!真是太謝謝你了,那要怎麼稱呼你?我叫白澤,請多指教!」白澤笑得那雙墨黑的眼眸跟著瞇成一條線,那一瞬間他以為眼前這人就是那尾人魚,但這想法在下一秒就被他給推翻。

  「我是這間咖啡廳的店長,叫我鬼灯就行了。」站起身收拾桌面的餐盤,在走回廚房前,轉過身說道:「你就住我家吧,上班也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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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樺|縛《陰陽師×道術士》

 

時間越接近傍晚,酒樓的生意就越興隆。踏入店家逕自走上二樓,來到倒數第三間的包廂門口後毫不遲疑地推開拉門,就如同他所預料的那般,鬼灯氣定神閒的坐定在席位上,桌上早已擺滿幾盤下酒菜與兩杯已經用小火爐溫好的酒。

「等很久?」

瞇起眼朝對方笑道,白澤得到的回應是一道鄙夷的視線。

「再晚個幾秒,我就讓你走不出這家店。」

鬼灯陰沉沉的表示,放置在一旁的弓箭配合著他的話,閃爍著寒冷的清光。

「都搶了我的業績,還在那邊抱怨什麼,我都還沒跟你算這筆帳呢!」

沒好氣地瞥了對方一眼,白澤坐到對面的席位上開始舉杯豪飲。

眾人皆知這位看似千杯不醉的酒豪,其實是三杯就倒的酒鬼,只要幾杯黃湯下肚便能醉得不醒人世。偏偏他嗜酒如命,就算旁人阻止仍舊不改那一醉方休的氣勢。

這次也是如此,不消幾刻時間,白澤便已頹然醉倒在桌上開始胡言亂語。

「哼哼,這次拼酒一定是我贏……嗝!」

「那你就再多喝些吧,白豬。」

早就習慣對方酒品的鬼灯只是允自啜飲杯中物,任由對方發著酒瘋,偶爾故意再幫忙斟點酒讓他醉上加醉。

「我才不是白豬!是白澤!」

儘管醉了,白澤仍舊對那刻意的稱呼感到不滿地抗議道。又再乾完一杯酒後,他繼續對眼前的人發著牢騷。

「所以說啊……阿香她真的很溫柔,跟你這惡鬼完全不一樣!」

在提及女性友人時,鬼灯的神情瞬間有了變化,不過他並沒有發現不對勁,反而更變本加厲地開起玩笑:「真搞不懂為什麼你會這麼受女性歡迎,明明我比較溫柔體貼……決定了,我一定要比你更早抱得美人歸!」

邊搖晃著酒杯邊笑道,沒意識到對方停下飲酒的動作,等到回過神來白澤才發現鬼灯正盯著自己,眼中流轉著曖昧不明的情緒。

「怎麼?不服氣?」

不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麼,他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是不服。」

見眼前的傢伙不是普通的遲鈍,鬼灯乾脆彎身向前將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然後突地伸手抓住對方的衣襟。

「你、你幹嘛?」

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猝不及防,白澤本想向後退縮,但卻被搶先一步抓住。對著那異常認真的臉,他一時之間竟看得愣了,不過隨即馬上回過神來開始掙扎。

「就算想威脅我認識妹子,也是沒用的──」

「……愚蠢的傢伙。」

對醉鬼的掙扎視若無睹,他又將衣襟向自己稍微收緊一點,目光灼灼。

「這麼多年,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不等白澤反應過來,鬼灯迅速地湊上前,在對方的唇瓣上留下匆促一吻後,才終於放開手,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沒發生過般,若無其事的坐下來繼續酌飲。

「鬼灯,你……」

由於剛才對方的行為舉止實在太超出常理,白澤完全震驚得不知該作何反應,連說出來的話也結巴到不行。

「……就當作我也醉了吧。」

相較於白澤的恐慌,鬼灯只是舉起酒杯淡淡表示,隨後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那輪被雲霧籠罩的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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